知识的局限
在体育比赛中,经常可以看到比赛记录被刷新。那么,我们的躯体会不会达到极限?如果,人的躯体有极限,那么,人的心灵的极限在哪里?
18世纪英国的大哲学家、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大卫·休谟就发现了“知识的局限”。
大卫·休谟出生于爱丁堡并在爱丁堡去世。他的一生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却引发了哲学革命。他的父亲是个律师和庄园主,他的母亲是个严谨的加尔文派教徒。休谟17岁时进爱丁堡大学攻读法律,但他更喜欢哲学。他旅行到过法国,并在那里写出了《人性论》。1737年,他把这本书送到伦敦发表,但这本书发行的情况令他大失所望,“胎死腹中,全砸在出版商手里了”。
休谟的生活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坎坷:他曾给一位年轻的侯爵当家庭教师;给辛克莱将军当秘书,辛克莱的远征军在讨伐法属加拿大时,遭到牵制,在错误的方位上被打得落花流水。休谟在爱丁堡当哲学教授的尝试也不成功,不过,他后来还是被任命为该校律师学院的图书馆主任。在那以后的12年里,他稳定地从事写作,相继写出了《自然宗教对话录》、《宗教的自然史》(1757)、《政治讲话》(1752)和他的六卷本的《英国史》,陆续发表于1754-1762年间。
休谟的《英国史》给他带来了声望和成功。1763年他被任命为英国驻法国大使的秘书,在法国任上他成了当地一个了不起的公众人物,后来升任副国务大臣,直到他退休于1769年回到爱丁堡。退休后的休谟继续修订他的《对话》,这本书在他死后的1779年才得以发表。
休谟的哲学完成了经验主义运动。他开始采用科学的方法研究精神世界,而不仅仅限于物理世界的研究。休谟认为,理解了人的本质就能理解人的知识的本质。他表明我们的本质怎样地决定了我们的信仰。
休谟是彻头彻尾的怀疑主义者。一个怀疑主义者说我们不可能知道什么,而休谟的哲学则告诉我们,我们既不能知道自己,也不能知道这个世界。休谟不是教条主义者,他没有拿出一种信仰,却几乎批判了当时所有的信仰。他批判关于世界的知识,关于我们自身的知识,批判关于上帝的知识。
休谟的批判是如此的彻底,以至摧毁了人们赖以指导日常生活的许多基础常识。
休谟把推翻理性作为一条原则。休谟声称,理性不过是某种习惯或风俗而已。如果我把我的心灵适用于世界,并由此断定某些事情既然是这样,那它应该总是这样。然而,它并不需要它是这样和继续是这样的必要性。
如果我们相信火焰的灼热和水的清凉,那是因为我们假如做别的设想就会吃很大的苦头。
换句话说,我们帮助不了信仰,但我们不能认为我们的信仰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
在《人性论》里,休谟把人的理解划分为:
印象——即人们通过感觉获得的东西。
观念——记忆或者关于印象的“无力的想像”,我们把它们结合在思维和推理里面。
虽然观念可以无限地从印象里产生,但我们的知识是受限制的。我们的想象可以是无边无际的,不过最怪诞的也不过是把人和马结合到一起的半人马怪之类的东西而已。所有的心灵的创造力充其量不过是传授、论辩或者对感觉、经验给我们的材料加以提炼而已。
休谟赞同洛克和巴克莱的观点——我们无法知道我们自身之外的东西。
休谟继续破坏受到人们珍重的对因果关系的信仰,这些因果关系被人们用来证明科学和宗教的必然性。按照他的观点,因果关系是一种观念,而不是一种印象。如果你看到火柴摩擦冒出火焰,或者石头飞来打破窗户,你所看到的先是一根火柴,后是一簇火焰,先是一块石头,后是一地碎玻璃,我们从来不能看到一件事情真实地引出了另一件事情。我们只是看到了两件事情先后发生在一起,因而,根据我们的经验,它们总会在一起发生,我们于是推定其中一件事情引起了另一件事情(安知火焰不是摩擦的原因呢?)。但是,休谟争辩说,正是因为这类的两件事情总是发生在一起,它们今后则不一定总是这样发生。
当我们朝身外之物看去并且考虑因果关系的运行之时,我们不能在一个孤独的例子里发现任何一种力的或者必然性的联系,任何属性,都连接着原因和结果,表演着一件事情与另一件事情万无一失的顺序。
因此,我们不能从一个单独的对象里推演出因果。经常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必然地总要发生。
休谟就因果关系给出的解释乃是心理学的而非科学的,即,最多我们可以说出我们看得到有联系的事情。
休谟的下一个对象是笛卡尔关于自我的观念。休谟宣称,自我是一个观念,而且这个观念并非出自直接的印象。巴克莱宣称没有思想者就没有思想,没有知觉者就没有知觉,但是休谟说只有思想和知觉。
如果我审视我自身,我只能找到思想和知觉,这样怎么能说自身是存在的呢?
我可以大胆地承认其他人(的存在),但那不是别的,只是不同的知觉对象的一个口袋或者一包收藏,它们以不可思议的频率互相交替着,处于永久的变迁和运动之中。
如果没有自我,那么也就没有灵魂和不朽,休谟的“科学方法”破坏了许多科学赖以建立的假定,休谟破坏了许多思想的基础。
没有什么原因和结果。
没有什么推理的准则。
没有什么归纳(列举证据以推断真实)的确定性。
事物的存在依赖于我们的想像。
科学已经建立,它的传播,靠的是相信而不是肯定。休谟不以为然地声称,“本质对于准则来说过于强大”,休谟表示,那些经验主义的结论不免会流于片面,既然生活总要在每个人必须参与的某些基础上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