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荣圈”成了“共亡圈”
日本在依靠暴力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同时,也不得不依靠暴力才能对其进行统治。为了强化殖民统治机构,日本成立了各种法西斯组织,凭借武力大肆镇压各国抗日群众,滥杀无辜人士,对占领区人民实行法西斯的恐怖专政和殖民统治,给他们带来无穷的灾难。
1937年,日本在朝鲜设立“朝鲜中央情报委员会”,加强对朝鲜人民的监督和控制,同时还残暴地镇压金日成领导的“祖国光复会”和游击队。1940年10月,日本成立“朝鲜国民总体力量同盟”,由日本驻朝鲜总督兼任总裁,在各地建立与各级行政机关平行的基层组织,“同盟”的最小单位是由几户家庭组成的“爱国班”,每个家庭都有“爱国班员代表”,家庭的每个成员都是“爱国班员”。通过这一法西斯组织,日本进一步加强对朝鲜人民的控制。
日本一直妄图把中国东北变成其扩大侵略战争的后方基地。1932年,日本在中国东北实行“保甲连坐法”,加强户口调查的报告制度,发放居住证、身份证,把东北人民置于法西斯的专制恐怖统治之下。为“扫荡”和镇压抗日武装,日军建立了各级“清乡委员会”。疯狂“讨伐”东北抗日联军。他们把群众赶出村庄,集中编成“集团部落”,以切断抗日武装同人民群众之间的联系。
到1938年为止,日本强行在东北建立的“集团部落”有12565个。在建立这些“集团部落”时,日伪当局大批破坏烧毁民房,迫害以至屠杀群众。
1937年至1938年2月,日伪当局在伪三江省的桦川县南部地区烧毁村屯120多个,烧毁或拆掉民房2.4万余间,杀害与冻、饿死群众1.3万余人,荒芜土地2100多垧。
1941年4月,日本又对东北的法西斯组织“满洲帝国协和会”进行改组,把它同各级行政机构合为一体,加强对东北人民的血腥恐怖统治。日本还在中国东北建立代号为“731”部队的细菌研究所,用中国军民以及朝鲜、美国和荷兰等国的反法西斯战士作细菌实验,为此共杀害1万余人。
在华北,日本从1938年底开始推行所谓“治安肃正运动”和“治安强化运动”,在华中推行“清乡运动”,日军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实施疯狂“扫荡”,对抗日根据地实行惨绝人寰的“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为加强对华北地区的法西斯统治,日本还在华北建立法西斯组织“新民学会”,它的各级组织均由伪官吏把持。1939年,“新民学会”成立了1840个分会,拥有245599名会员,到1941年9月底增至3548个分会,674057名会员。在抗日战争期间,由于日本的侵略和残暴统治,给中国人民造成3500万人的重大人员伤亡。
而在东南亚,日本则把自己打扮成“亚洲人的解放者”的角色,标榜战争的目的是“赶走西方殖民者”,追求大东亚的“共存共荣”。实际上日本在这里同样实行残暴的殖民统治。
在缅甸,1942年8月1日,巴莫在日本扶持下建立傀儡政权——“行政委员会”,一切群众性的民主组织均被取缔,民众稍有不满即受严刑拷打,甚至处死。“缅甸独立军”被解散,代之以“国民军”,实则是日军控制下的傀儡军。日本在缅甸共设警署334个,警察15968人,警察机构得到加强。除此之外,日本还建立了间谍和告密系统。1943年8月1日,缅甸宣布“独立”,但实际上还是日本顾问操纵一切,成为缅甸的“太上皇”。他们驾驭于政府各部门之上,没有他们的同意和参与,任何微小的政策和措施都通不过。
在马来亚,日本基本依靠当地封建势力与统治机构的合作去镇压农民、洗劫城市。日军大肆屠杀抗日民众和无辜人士。
新加坡在日本于1942年2月搞的“大验证”中,就有2.5万人被杀于海滩上;3年之内,竟有10万马来亚人惨遭杀害。日军还在马来亚大肆屠杀当地华人,仅新加破就有7万华人被逮捕和审问,5000华人被监禁,许多华人被当作练刺杀的活靶子,骇人听闻地遭处决。新加坡还被日本改名为“昭南市”,作为日本统治东南亚的政治、军事中心。
日本将荷属东印度划分为3部分:第16集团军驻守爪哇和马都拉;第25集团军驻守苏门答腊;其余地区由海军管辖。各地设军政府进行统治,取缔一切进步组织,禁止一切政治活动,镇压抗日人士。在加里曼丹,日军一次就处死2万人。
日本在菲律宾实行法西斯的血腥恐怖专政,规定“任何企图伤害日兵和日本平民的行动”,都以枪毙10个菲律宾人来报复;日本还在菲律宾加强警察制度,城乡都建立了“邻组制度”,“任何违反日军利益的行为”和一切“不合作者”,都将受到严惩。日军统治期间,菲律宾人战死和被屠杀者共111万人,财富损失(包括死亡人口折合值)共160亿比索,约合80亿美元。
日本在“大东亚共荣圈”内进行殖民统治的另一项重要内容是摧残民族文化、推行奴化教育。它较之于法西斯的恐怖专政似乎温和一些,其实是日本实行殖民统治最毒辣的手段,是力图从根本上、从长远的目标上巩固其对亚洲各国人民的统治。
日本首先在朝鲜和台湾推行“皇民化政策”,禁止在当地使用汉语和朝鲜语,规定日语为朝鲜“国语”,强迫朝鲜人民“创氏改名”。在台湾,从1931年起就开始实施“普及日语十年计划”。
日军侵占中国东北后,曾下令所有学校一律停办,收缴焚烧一切具有爱国思想及有关中国历史、地理的教科书。在日本的严密控制下,1940年伪满洲国皇帝溥仪在《国本奠定诏书》中宣布其教育方针为:“我国之教育本旨,奉使国本奠定诏书之趣旨,彻底于诏书所谕示之惟神之道,涵养振作忠孝仁爱,协和奉会之精神,训育忠良臣民,更炼成之”。说穿了,其实,就是要培养日本的顺民。汪伪国民政府的教育也是灌输反共媚日的内容,宣传“中日满亲善”等欺人之谈。
在印度支那,日本把封建教派——“高台教”和“和好教”改造联合成“国际宗教集团”,该教奉日本天皇为最高领袖,使宗教为其法西斯统治服务。
在泰国首都曼谷,日本于1943年开办了日本文化学院,为使它“不仅是传播日本文化的中心,而且也是一个在泰国普及日语的机构”,日本政府为此不惜血本拨款280万日元。日本还主张把泰国变成世界佛教的中心,并以沙拉武里为宗教中心。
在缅甸,日本禁止使用英语,相反大办日语学校,到1943年底,开办的日语学校已有25所,在校学生数千人。日本在缅甸还先后成立了“缅甸振兴佛教联盟”、“缅甸僧侣大会”等组织,开展以强化“日缅亲善”为主要内容的活动,利用佛教僧侣来巩固日本的殖民统治。此外,日本还组织了“睦邻协会”、“作家联合会”等形形色色的亲日文化组织。
在荷属东印度,日本禁止使用荷兰语和英语,甚至将日历也改用日本历。1942年3月,日本在荷属东印度建立宗教事务部。1943年10月,日本解散“印度尼西亚伊斯兰大会”,而代之以“马斯友美党”(即“印度尼西亚穆斯林宣传大会”),该组织在爪哇各州均设有支部。
日本军国主义在“大东亚共荣圈”内除实行法西斯恐怖统治外,还对占领区进行疯狂的经济掠夺。
日军每到一地便无偿地直接占有该地区的财富、资源和劳动力。日本在占领区大量发行纸币、军用票和南方开发金库券,以攫取人民的财富。不仅如此,日本还设立“东洋开拓公司”、“台湾拓殖公司”、“华北开发公司”,“华中振兴公司”、“满洲重工业公司”、“南洋拓殖公司”等机构,对占领区进行间接掠夺。
1942年2月21日,日军大本营和政府联席会议通过《应如何使用帝国资源圈》的决定。其中称“为了让建设大东亚新秩序的骨干力量——即帝国的战斗力获得划时代的充实扩大”,将日本、中国和西南太平洋地区划为“帝国资源圈”,澳洲和印度等地划为“补给圈”,要求在15年内资源圈的年生产能力扩大到钢铁3000万吨、煤(焦炭除外)2亿吨、铝60万吨、石油2000万吨、船舶2000万吨(外加油轮200万吨),力求在“大东亚”实现对上述物资以及粮食和被服原料等必需品的生产自给。其实,这是日本在“共荣圈”内不择手段地掠夺各国的资源和财富的计划。其主要内容有:
1.强征粮食、军费和原料,供给前线日军或运回日本
2.垄断工农业、交通和贸易等,进行资本输出
3.控制金融,大量发行纸币,榨取占领区人民的财富
用武力征用劳动力,是日本在“大东亚共荣圈”内进行经济掠夺的又一项重要内容。
战争期间,日本将大批朝鲜和台湾的青壮年劳力送到日本强迫从事最繁重、最危险的劳动,把大批妇女送到前线,充当“慰安妇”(即军妓)。据统计,日本征用朝鲜劳动力人数,1941年为5万,1942年为11万,1943年为12万。
日本还从中国东北和关内强征劳工,当作奴隶使用。他们劳动时间长,劳动条件恶劣,没有任何人身自由,生活困苦不堪。那些从事军事工程的劳动的劳工,一旦工程结束,为了保密起见全部被杀戳。据统计,到1944年为止,在东北强征的劳动力已达300万人,其中被压榨虐待致死的占总数的29%。在华北,从1937年至1942年,被日本侵略者抓捕出关的劳工就达529万人。还有4万多中国劳工被抓捕运往日本,其中,仅在秋田县花冈矿的986名劳工,就有418人死亡。
日本在东南亚普遍建立“劳动营”,强迫东南亚各国人民去修建道路和军事战略工程,致使许多劳工死于劳累和饥饿。在菲律宾,日军驱赶成千上万名劳工去“工人营”服役,并且规定16~60岁者每周必须无偿为占领者劳动一天等。日军强迫荷属东印度人民为日军筑路、修工事、伐木、装卸与运输货物,把20~50万的荷属东印度民夫送到缅甸、马来亚各地前线为日军筑路做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暴尸异国,到日本投降时,幸存下来的不过7万人。1942年11月至1943年10月,日本强迫战俘及东南亚、中国等地劳工约40万人,修筑泰国——缅甸铁路。该铁路全长约400公里,所经泰缅边境的热带雨林区,地形险峻,气候恶劣,瘴疠流行,劳动条件极差。40万劳工和战俘在日军的刺刀和皮鞭下筑路,劳动强度非常大,供应却十分低劣,大部分人被摧残致死。等到铁路竣工时,4万多名各国战俘死亡1.2万人以上,劳工死亡约达25万人。其中,泰国就有15万名劳工死于筑路工程中,马来亚有4万人死亡,缅甸的10万多名劳工也大多暴尸荒郊。平均每修筑1公里铁路,就有650人死亡,每10米埋着6个半死尸。这条泰缅铁路也因之得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名字——“死亡之路”。
日本法西斯的残暴统治和疯狂掠夺,给被占领区人民带来了深重的民族灾难。“共荣圈”内,工人失业,经济衰败,疾瘟流行,民不聊生。“共荣圈”非但未能共荣,反而成为被占领国家和地区的“共穷圈”和“共亡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