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


1818年10月28日,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出生在俄国奥勒尔省城的一个贵族家庭,他是19世纪中叶俄国优秀现实主义作家。凭借其独特的敏锐观察力和杰出的现实主义艺术才能,屠格涅夫的作品成为记载19世纪40年代至80年代俄国社会生活的艺术性编年史。

屠格涅夫的童年随父母在姆钦斯克县的斯巴斯科耶—卢托维诺沃庄园里度过。他的父亲是退役军人,英年早逝;母亲性格乖戾。据说她就是中篇小说《木木》里那个残暴而任性的女地主的原型。屠格涅夫家于1827年迁居莫斯科,他于1833年进莫斯科大学,1834年转入彼得堡大学,1836年毕业。大学期间他参加过进步的学生小组活动,思想倾向于民主,对文学也感兴趣,曾写过诗。1838年去柏林大学留学,先后旅行过荷兰、法国、奥地利、瑞士、意大利等地。

1843年,屠格涅夫结识了两个对他的一生来说是至关紧要的朋友。一个是别林斯基。他早期的世界观基本上是受别林斯基的影响而形成的。他曾经说过,别林斯基及其《给果戈理的一封信》是自己的“全部信仰”。后来,他终生都尊别林斯基为导师。另一个是法国著名女歌星波丽娜·维亚尔多。这个有高度文化教养、聪明而迷人的女子给他带来了欢乐与痛苦、幸福与绝望。因为她已有了丈夫和孩子,不可能和他结合。为了她,他长期侨居国外,终生与她一家亲密来往。不过他们俩人一直仅仅保持真正的和纯洁的友谊关系。他的《贵族之家》、《前夜》、《阿霞》、《初恋》、《春潮》等小说所写的充满诗意的爱情,一方面总是以悲剧结束而令人惋惜、心酸;另一方面那爱情的美和力量又总是使人变得更纯洁、更高尚。这正是作者亲身的经历和心声。

屠格涅夫从1847年起经常在《现代人》和《祖国纪事》杂志上发表作品。他的第一部现实主义作品《猎人笔记》,其中包括二十五篇特写,创作于1847至1852年,其时俄国正处于农奴制危机时期,最急迫的社会问题是废除农奴制。作者采用一个猎人在俄罗斯中部山村、田野打猎,记录见闻的形式,反映了农奴制俄国村镇里各阶层的生活现状,写了不同类型的地主、农奴、磨坊主妇、县城医生、牧童和知识分子,也描绘了大自然的景色。各个短篇虽然题材多样,贯穿首尾的主题思想则是一致的——反对农奴制度。

屠格涅夫由于发表这部作品而触怒了沙皇政府,终于在1852年果戈理逝世时因违反当局禁令发表了悼念文章,造成口实而遭到当局逮捕和流放。不过,即使身陷囹圄,他也没有停止过创作反农奴制倾向的作品,如中篇小说《木木》就是他在彼得堡拘留所里写成的。它可以看作是《猎人笔记》反农奴制主题的续篇,历来都公认为佳作。

屠格涅夫的主要成就在于长篇小说。他从50年代至70年代先后写成六部长篇小说:《罗亭》、《贵族之家》、《前夜》、《父与子》、《烟》和《处女地》。

50年代末60年代初,俄国社会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解放运动进入平民知识分子革命阶段,贵族革命家的领导地位已被革命民主主义者所取代,欧洲各国的解放运动也蓬勃地展开。作为观察力极为敏锐的作家,屠格涅夫感受到时代的要求,立即从写“多余人”转向反映“新人”。于是标志着他创作道路新阶段的小说《前夜》和《父与子》就相继问世了。

《父与子》代表了屠格涅夫作品的最高成就,它创作于1860-1861年,并于1862年在《俄罗斯导报》上发表。

小说写平民出身的医科大学生巴札罗夫大学毕业后到贵族出身的同学阿尔卡狄·基尔沙诺夫的家中小住,巴札罗夫的民主主义观点和基尔沙诺夫家的父辈格格不入,两个星期后,阿尔卡狄的伯父巴威尔挑起了一场争论,他宣扬贵族制度的原则,指责巴札罗夫否定一切,是个虚无主义者。巴札罗夫则痛斥了对方的贵族自由主义观点,在辩论中得胜,随后即同阿尔卡狄到省城去,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优雅动人的富孀奥津左娃,两个青年人应邀到她的庄园去作客。阿尔卡狄热恋上她的妹妹,而巴札罗夫对奥津左娃也产生爱情,但遭到拒绝。不久之后,两位青年人重又回到基尔沙诺夫庄园,阿尔卡狄已经转向于安乐地享用父亲的产业,巴札罗夫则埋头于生物研究工作。但巴威尔对巴札罗夫仍然恨之入骨,乃伺机挑起了一场决斗。巴威尔负了轻伤,巴札罗夫于次日回到父母家中,后来在为伤寒病死者解剖尸体时不慎割伤自己的手指,受感染而死。

由于小说描写现实生活中的重要社会问题,它牵动着社会舆论的神经,因而发表之后立刻引起了社会各阶层人士激烈的争论。贵族自由主义者不满意作者让巴札罗夫在同贵族较量中占了上风,认为巴札罗夫的行动危及“社会”的安宁。革命民主主义者当中也有人对这个形象不满,指责作者是站在贵族一边对革命青年进行攻击。不过,作者的思想是有矛盾的,一方面肯定巴札罗夫是革命者,另一方面又不相信巴札罗夫的事业能够胜利,因而对这个形象有所歪曲,甚至故意让他过早地死去,这都是加剧评论界争论的原因。不管怎么讲,小说的成就还是主要的。它塑造了一个正面的形象,肯定了平民知识分子在社会斗争中的主导作用,揭露了贵族的无能和精神空虚,反映了时代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