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论》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虽然没打过胜仗,还当过俘虏,却凭他的《战争论》而名扬全球,在世界军事理论家中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战争论》是他依据自己丰富的战争阅历,在悉心考察战争观象,勤奋研究战史战例和批判地阅读当时各种军事理论文献基础上,对战争经验的系统总结,倾注着他毕生的心血。

1780年,克劳塞维茨出身于普鲁士马格德堡附近布尔格镇一个小贵族家庭。12岁就参加普鲁士军队当士官生,1793年参加了对法战争。1801年进柏林军官学校,毕业生任奥古斯特亲王副官。1806年参加普法战争,被法军俘虏,次年释放回国。1809年进总参谋部,并担任柏林军官学校教官。后来因为反对普鲁士王威廉三世同拿破仑结盟而辞去军职,去俄国参加反对拿破仑的战争,在俄军参谋部任军参谋长。1813年回柏林,重进普鲁士军队,先后任布留赫尔军团第三军参谋长,莱茵军团参谋长,柏林军官学校校长,并晋升为将军。在任职的12年间一边研究拿破仑战争的经验,一边致力于《战争论》的著述工作。

克劳塞维茨的军事著作在他生前并未发表,直到他死后,他的妻子玛丽才于1832年将其遗作整理成《卡尔·冯·克劳塞维茨将军遗著》共10卷,陆续出版,《战争论》是其中的第一、二、三卷,是他根据亲身经历的普法战争和法俄战争经验并研究130多个战例写成的,是论述战争问题的资产阶级军事经典,为世界各国所重视。

《战争论》共分为8篇124章。第一卷4篇:战争的性质、论战争理论、战略概论、战斗;第二卷两篇:军队、防御;第三卷两篇:进攻(草稿)、战争计划(草稿),以及两篇附录(为王太子讲授军事课的材料)、关于军队的有机区分(对第五篇第五章的说明)、战术或战斗学讲授计划和提纲。

《战争论》把战争作为一种社会现象进行一般性考察,指出了战争的暴力性,作为政治工具的从属性、概然性和偶然性等属性。

战争是什么?作者认为,战争无非是扩大了的搏斗,战争的要素就是搏斗。战争就像两个人的搏斗那样,每一方都力图用体力使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他的直接目的是打垮对方。因此,战争是迫使敌人服从我们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暴力是手段,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敌人是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须使敌人无力抵抗。从概念上讲,使敌人无力抵抗是战争行为的目的;具体地说,解除敌人武装或打垮敌人,始终是战争行为的目的。

在战争中,暴力用技术和科学成果装备自己来对付暴力。但是,暴力的充分使用决不排斥智慧同时发挥作用。战争既然是一种暴力行为,就必然属于感情的范畴,即使战争不是感情引起的,总还多少同感情有关;即使最文明的民族,相互间也有可能燃起强烈的仇恨感,这一点是不能忽视的。

要想实现战争的目的——打垮敌人,就必须根据敌人抵抗力量的大小来决定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大体上来说,敌人的力量包括两个密切相连、不可分割的因素:现有手段的多少和意志力量的强弱。前者有数量作为根据,是可以确定的;后者却很难确定,只能作概略的估计。意志这个在抵抗中不依赖外界事物的因素,不是抽象的,并不是完全不可知的,在任何时候,它都是构成力量乘积的一个因素,它的今天预示着它的明天。战争一旦爆发,双方的任何一方都可以根据对方是怎样做和正在做的事情来进行判断。在现实世界中,可以作为衡量对方准备的根据的,至多是已了解的敌人的准备情况。

在战争中,对敌方情况作出判断后,不应把自己的力量使用到最大限度,也不应在战争一开始就使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所谓全部力量就是军队、国土(包括土地和居民)和盟国这3个方面。国土除了是军队的源泉以外,属于战区或对战区有显著影响的那一部分,还是战争中起作用的一个重要因素。同时使用全部军队是可能的;除非一个国家小到战争一开始就席卷全国,整个国家所有要塞、河流、山脉和居民要同时发挥作用是不可能的。盟国的合作也不以交战国的意志为转移,它往往是较晚才参战,或者为了恢复失去的均势才来参战,这是国际关系的性质决定的。必须指出,在战争中同时使用一切力量是违背战争的性质的。因为第一次决战不是唯一的一次决战,它的规模越大,对尔后决战的影响也越大。敌对双方都可以根据对方的特点、组织和设施状况以及各种关系,按概然性的规律推断出对方的行动,从而确定自己如何行动。

在根据上述种种条件进行概然性的计算时,作为战争的最初动机的政治目的,必然在计算中成为很重要的因素。政治目的越小,需要使用的力量就越小。这样,作为战争最初目的的动机,既成为衡量战争应达到何种目标的尺度,又成为衡量应使用多少力量的尺度。不过,只有在认为政治目的能对它应动员的群众发生作用时,它才可以作为一种尺度。同一政治目的所起作用的结果可能完全不同,这要看群众对战争是赞成还是反对。

战争的客观性质使战争成为概然性的计算,再加上偶然这个因素,战争就成赌博了。在军事艺术中,数学上的绝对值根本没有存在的基础,只有可能性、概然性、幸运和不幸,它们就像织物的经纬线一样交织在战争中,使战争在人类的活动中近似赌博。每个政府的政治就是在这场赌博中,用机智和锐敏的眼力胜过敌人。这样,政治就把战争这个摧毁一切的要素变成一种单纯的工具。

战争是政治交往的继续,是政治交往通过另一种手段的实现。政治意图是目的,战争是手段,没有目的手段是永远不可想象的。这就是《战争论》的根本理念。